钝感

Dilemma

都市生活

“老师,请问你们班的方秋笙呢?”
仪仗队的人敲了敲班级的门,听到名字后的大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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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一章 彩虹

钝感 by Dilemma

2025-6-25 22:36

  Alan咽了口口水,有些震惊地看着苍尔冬面前的空碗,在爷爷的瞪视下才后知后觉地问出声来:“冬冬,你吃饱了吗?”
  “嗯,饱了。”苍尔冬把碗端端正正地摆放好,筷子也对齐了放在一旁,看了看对他笑得一脸慈爱的老人,“谢谢爷爷。”
  “哎,哎,好,冬冬真乖嘞。”
  Alan的爷爷是早些年从A国逃来这边避难的,在小餐馆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,一次机缘巧合遇到奶奶,之后就定居在了这边。
  奶奶也喜欢由着他,所以总得来说,说话语气生活习惯还是没大改变,尤其是看到孙子带回了一个A国的Omega以后,更是使出了十八般武艺秀自己多年打拼出来的一身厨艺。
  而苍尔冬也不挑,菜有一半都进了他肚子,饭吃了两碗,打着小嗝揉揉肚子,还虎视眈眈着旁边的一盘点心。
  Alan最开始以为他是一路上都在睡觉饿的,毕竟飞机上有两餐都错过了,从机场到农场的距离也不短,能吃一点也正常。
  但苍尔冬今晚的饭量实在是超乎他的想象了,不久前他们聚餐时,苍尔冬还是个小鸟胃,怎么过了几天胃容量都翻了好几番了?
  难不成真是爷爷做的饭菜太好吃了?
  Alan又扒了两口饭,心说这饭菜不还是原来的味道,大抵是他吃惯了,吃不出什么新花样来,摇了摇头,听旁边一老一小饭后唠嗑。
  “冬冬今年多大了啊?”
  “18岁了。”
  “18岁啊,比Alan小两岁咯,我听Alan说,你来这边学做甜点啊?”
  “嗯,妈妈是甜品师。”
  “真巧,我们Alan也是,让他多教教你。”
  “好。”
  爷爷又在左右打量着苍尔冬,脸上笑出一朵花来,看苍尔冬眼馋两块点心,替他拿了一块过来:“来,冬冬吃,虽然不是我们Alan做的,但味道也不错,Alan做得更好吃。”
  “爷爷!”Alan突然意识到爷爷误会了什么,忙走过去把老爷子拖到一边,换一种语言和他低声道:“你干嘛啊,他不是我伴侣!”
  “你这孩子说啥呢,我听不懂。”
  爷爷嫌弃地挥着手,只当是年轻人不好意思,沉浸在儿子虽然不靠谱但孙子还是很懂事的幻想里,越看苍尔冬越顺眼,恨不得今天就让孙子娶回家里来。
  Alan无奈地叹了口气,想着反正苍尔冬也不在这儿常住,老人误会了就误会了,到时候再解释就成。
  “冬冬,趁外面还没太冷,我们去外面走走?”
  Alan才问完,对面爷爷就投来了赞许的目光,不禁感到一阵心累,再看苍尔冬,才消几分钟没说话,就已经迷迷糊糊地开始打瞌睡了:“冬冬,你困了吗?”
  “嗯?没有……”
  嘴上说着没有,苍尔冬看起来就眼皮直打架,半眯着眼睛,吸了吸鼻子,小嘴半张着,说不出的勾人。
  Beta深呼吸了一口气,捏了捏对方的脸:“小猪呢,小猪都没你能吃能睡。”
  “去去去,”爷爷一听这话就眉毛倒竖起来,“会不会说话,能吃是福!冬冬啊,你要是困了,爷爷叫人帮你把房间收拾了。”
  苍尔冬打了个个哈欠,又觉得Alan说的有点道理,于是强打起精神来:“没有,爷爷,我不困的。”
  “不困也该休息了,你们赶了一天的路肯定累了,外头冷,去看看电视吧,我去给你们煮点奶喝。”
  爷爷使劲儿眨巴眼睛给Alan使眼色,Alan也不好违了老人的意思,把苍尔冬带去客厅里。
  电视看起来肯定没什么意思,毕竟都是外语又没有字幕,苍尔冬的语言水平还不到能看本地节目的程度,于是Alan挑了几部电影碟,问苍尔冬的建议:“冬冬,你想看点什么?”
  后面没有回应,Alan扭头就见苍尔冬头一点一点地快要掉地上去了,刚起身想去扶,苍尔冬就一个激灵自己醒了:“啊,我没睡,我清醒着呢。”
  Alan有些无奈地笑了笑:“没事儿,冬冬,困了就去睡觉。”
  苍尔冬看了眼刚过七的指针,又有些不太好意思:“不困的,爷爷说要煮奶喝,我不困的。”
  “也行,现在睡了就怕时差倒不过来,你得一大早就醒了。”Alan走去把碟片举苍尔冬面前,“挑一个?”
  苍尔冬咬着嘴唇在几张碟上扫了几圈,有些茫然地看着Alan。
  “冬冬平时都看什么?”
  苍尔冬歪了歪脑袋,其实他看过不少电影,什么题材都有,但大多都是方秋笙挑的,对方挑什么,他看什么。
  “随便选一个吧。”
  苍尔冬点点头,靠到了沙发上,见Alan没有动,才明白刚才那句话的意思,是让他选一个。
  头好疼,他不想选,Beta一直在逼他做选择。
  但最后他还是随便指了一个,连封面都没看太清楚,Alan把碟片推了进去后灭了灯,坐到他的身边。
  播放设施显然没有他们家的家庭影院来得完善,声音有些单薄地传出来,却有种不同以往的岁月感,电影在暖黄的调子里开始,男孩女孩们赤着脚丫踏着水,溅起的水花里有彩虹的影子。
  他又想起那些无所事事的日子来。
  他们通常不被允许在外面玩很久,总是一会儿就会被叫回去,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不要跑太远,有时候下雨了,就在屋檐下踩水坑玩。
  他在一旁吃着棒棒糖打着水花,方秋笙精力旺盛些,从这头的水坑跳到那头,又跳回来——小孩子真的很奇怪,明明就是个有点脏的小水洼,却觉得好玩得不得了。
  他记得有回雨没下久,天就放晴了,他还在发呆,小方秋笙跳回来把他扑到地上,没等他闹,就举着手道:“冬冬,我帮你把彩虹抓来了。”
  他抬头看去,天那边一道弯弯的彩虹,刚巧落在小方秋笙的拳头里,于是惊讶地哇出声来。
  只是彩虹递不到他手里,没一会儿便消失了,他不开心地敲小方秋笙的脑袋,敲一下对方就亲一下他的脸颊,有时候还轻咬一口。
  “我脑袋被冬冬敲坏啦,要亲一下才治得好。”
  方秋笙就是这么有毛病,不像现在电影里放的,主角们牵个手,脸都要红好久。
  电影里开始放起激昂的音乐,描述着主角们无法逃离的悲剧,Alan却只觉得肩上一沉,苍尔冬闭着眼,睡得安稳。
  爷爷刚好端了喝的走过来,见孙子要把人叫醒,忙横眉竖眼地阻止了。
  “叫什么叫,人都睡着了,你又把他叫起来,待会要睡不回去都怨你!”
  Alan苦笑着点头,接受着爷爷的恋爱经验,打发了老人也早点去休息,一个公主抱把苍尔冬提了起来。
  Omega意外地很轻,压根就不是能吃那么多的重量,Alan疑惑着莫不是苍尔冬比较适应这儿的环境,这么能吃能睡。
  把人放进床里时,Alan的手碰到了对方后颈处突起的腺体,旁边还有结痂的痕迹,他想起苍尔冬说过,他的信息素是咖啡味的。
  那天以后喝咖啡对他就有了种神奇的吸引力,其实不同的咖啡苦的程度不太一样,用苍尔冬的描述来说该是最苦的那种,可Omega对苦的承受度又让他有些怀疑。
  ——说不定哪天自己身上的咖啡味会让对方产生共鸣。
  抱着这样秘辛的想法,Alan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,哪怕对方已经分化了,但内里到底还是个小孩子,哪会懂这些弯弯绕绕。
  何况连他自己都不懂,那些恣意生长的情愫,到底从何而来。
  他撑着脑袋坐在床边,看苍尔冬均匀地呼吸着,睫毛随着吐气的频率抖动着,嘴唇翘翘的,手不安生地伸出被窝外来。
  他屏息凝视了一会儿,叹了口气,扯过被子盖上露在外面的手,就出了房间。
  晨光熹微的时候苍尔冬就醒了,看着陌生的房间发了会呆,肚子有些饿了,就蹑手蹑脚地走出去找吃的。
  只是整个大房子都还在沉睡中,昨天又没有好好逛过,他转来转去找不到方向,绕晕了以后昨晚睡的房间都不认识了,干脆到外面呼吸呼吸新鲜空气。
  开门便是有些凛冽的风,青草气混着股药味刮过来,苍尔冬忍不住抖了两下,刚想往回撤,又见外头几只小兔子跳来跳去,便欣喜地跑过去看。
  这儿的兔子不像温寒三那儿的怕人,一有人来就没方向地乱窜,几只兔子反倒是很亲他,一个劲地往他身上钻,暖和得不行。
  他和几只小兔子在草地里滚来滚去,沾了一头的草,才发现一旁有个老妇人在看着他,忙站起来,把头上的草摘掉。
  老妇人朝他笑了笑,拍了拍手,几只小兔子又跑去了她身边,苍尔冬犹豫了一下,也跟了过去。
  走近了苍尔冬才发现老妇人似乎是不能走路,坐在轮椅上,腿上盖了印着大花的毯子,上面放了些小点心,他眼馋地看了眼,肚子合时宜地叫了起来。
  老妇人拿了块饼干给他,最开始他还有些犹豫,可挡不住饿,还是接了过来,小声说了句谢谢。
  对方朝他笑了笑,指了指耳朵,摆了摆手。
  苍尔冬以为她是听不清楚,提高了音量拖着声音道:“谢——谢——你——”
  老妇人被他逗笑了,两只手摆来摆去的,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,苍尔冬听不懂,但他觉得不说话有些不太礼貌,皱着眉点着头使劲儿猜,学着对方的样子,指了指自己,又做了个冷的动作。
  “我——叫——冬——冬——”
  老妇人重复了一遍他的动作,作势要把毯子递给他,苍尔冬急得忙摇头,正手足无措,这时候后面传来了声音:“冬冬哎,起这么早啊。”
  爷爷端了药碗过来,替老妇人把毯子整理好:“老婆子听不见,你喊大声也没用。”
  苍尔冬这才反应过来那是手语,这个聋哑人是Alan的奶奶,听他说过奶奶的身体时好时坏,要喝很多药。
  药汤黑糊糊的,看着就苦,奶奶喝得慢悠悠的,好一会儿才见底,邀功似地举起碗来给爷爷看,爷爷笑着拿手语和她对话。
  “爷爷,刚才奶奶给我饼干吃,我想说谢谢你,该怎么做啊?”
  “来,爷爷教你,伸出大拇指,摁两下。”
  苍尔冬学着朝奶奶比了比,奶奶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。后面传来Alan的声音,爷爷眼疾手快地给奶奶比划着,还故意侧着身不让孙子看见。
  奶奶看完以后夸张地捂着嘴巴,有些激动地给苍尔冬做了几个动作,又有些懊恼地拍拍头,想到了什么,把脖子上的吊坠摘了下来。
  “爷爷,你和奶奶乱说了什么!”
  奶奶自然是听不见孙子说话的,只是仔细把吊坠挂在苍尔冬脖子上,左右打量着,还没有什么表示,就猛得咳嗽起来。
  三个人都有些紧张地要把奶奶带回屋去,奶奶却执意不肯走,认真看着苍尔冬,似乎在期待着他的反应。
  苍尔冬愣了愣后才反应过来,像刚才爷爷教的那样,伸出大拇指来,摁了两下。
  奶奶笑着看他,又咳嗽起来,这才妥协地让爷爷推着她回了屋,留苍尔冬和Alan两人在外面。
  Alan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挠着头,苍尔冬捏着吊坠问他:“这个是什么?”
  “这个……是奶奶给儿媳的东西,没给到我妈,就……”
  “可是我……”
  苍尔冬作势要把吊坠拿下来,却被Alan阻止了。
  “那,那个,冬冬你,还是,还是单身的对吧?”
  指尖刚触到就弹开了,Beta转过脸不敢看他,苍尔冬弯了弯指头,没回答。
  “这个东西,能先放你这儿吗,虽然是个误会,但我也不好马上就还给奶奶,我怕她,怕她伤心,你就当它是个普通挂饰就好……”Alan搓了搓鼻子,话都说不清楚,“我想,想追你,在我完全没机会以后,你再把他还给我,好吗?”
  太阳跳出了地平线,阳光照过来,穿透过苍尔冬脖子上的玻璃吊坠,在Beta身上折射出七彩的光来。
  可苍尔冬没注意到,他在想,那天他在救护车上,迷迷糊糊听见医生问方秋笙他们俩是什么关系。
  Alpha没答同学,没答发小,答了恋人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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